现代管理学 -“租来的场地,借来的工具”(二)
2018.06.14
文|王家骢
自然界存在两种生物:动物与植物。动物中又可划分为人类和动物类。人类和动物类又可细分,猿人、类猿人、爬行动物、脊柱动物等。
生物与自然环境保持着一种动态平衡。个体数量和种群数量受自然资源的制约。似乎有一只“看不见的手”在操纵这个平衡。西方人认为是上帝,中国人认为是“老天爷”,创造了万物,主宰一切,控制着平衡。中国人说的“老天爷”是非人格化的,西方人的“上帝”是拟人化的。前者产生哲学,后者产生宗教。
达尔文的《物种起源》打破了上帝创造论,提出自然界的一切物种都是进化而来。这一理论对西方人来说是颠覆性的,曾经引起轩然大波,而对中国人来说则是“of course”,当然如此。中国人很少去追究本源,很实际,只是承认现实,接受现状,然后问“该怎么办?”
任何物种都需要解决两个基本问题:个体生存与种群繁衍。种群繁衍需要强壮的个体,只有如此,种群的优秀基因才可以延续。对于一个集体来说,过于强大的个体又可能破坏秩序。
个体与群体(集体)之间永远存在冲突、矛盾。个体太强大,会破坏种群秩序;集体过于强势,会压抑个体的发育。个体与群体之间要寻求动态平衡来解决这对矛盾。
在大型组织出现之前,人类社会地平线上一马平川,除了几座政府机构之外,没有其他“大型建筑”。直到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,人类社会才出现铁路、工矿、纺织厂、钢铁厂、炼油厂、汽车制造厂这些大型组织。后来的大型组织还包括大学、医院、学校、研究机构(科学院)。它们成为新的“社会机构”。
现代组织是新型社会的基本单位或细胞,是社会中的“新物种”。组织作为一种“新物种”就必须能够持续存在,持续发展,永续经营。
面对这个“新物种”如何认识它,如何令其生存和“繁衍”(发展)已经成为一个重要课题摆在人类面前。
在德鲁克之前,没有人做过类似的工作,起码没有人把组织作为一个“社会机构”,视为一个整体来研究。德鲁克只能借鉴其他研究社会机构的方法来研究现代组织。研究的方法一定来自人文学科,包括经济、政治、社会等。
德鲁克没有从经济的角度,采用经济分析的方法研究现代组织,而是借鉴政治和社会学的方法。《公司的概念》是他研究的成果报告。
德鲁克说,“在本书中所讨论的是政治学和政治分析所讨论的传统问题。”传统的政治问题包括机构的合法性、合理性问题(legitimacy).
社会机构的合理性决定了它是否可以长期存在。不合理的社会机构必然遭到社会淘汰,如同大自然淘汰不能适应环境的物种那样。自然世界法则“物竞天择,最强壮者生存”也适用于人工生命体。
“survival of the fittest”以前翻译为“适者生存”,是被动的。在企业中,你不适应,我就淘汰你,多少有点儿有人在扮演上帝的感觉。“最强壮者生存”是积极的态度,是我要成为最强壮的个体,不是要别人逼我学会生存。
评价一个社会机构的存在是否合理,必须从政治和社会的角度思考。任何关于机构的社会分析和政治分析都应该从三个层面展开。这三个方面做的如何,也是检验一家机构是否足够“强壮”的标准。
第一个层面:机构作为一个独立的主体,是否能够解决三个问题,即政策、领导人的供给以及衡量其有效性的标准。
第二个层面:组织的信仰或价值观是否符合它所在社会普适(普世)价值,包括机会均等的问题,利益分配是基于什么,每个人在组织中的地位尊严,是否平等和自由。
第三个层面:组织的目标与社会功能之间是否存在矛盾,以及如何化解这个矛盾?例如,公司有利润目标,社会有对廉价物品需求的目标,二者是个矛盾。公司应该如何平衡?
在购买一家公司的股票时,我通常会从这三个方面去思考这家公司是否健康。如果它不能满足这三个条件,财务报表再漂亮也不是投资对象。看一家企业是否可以持续发展,不是看它有多么聪明,而是看它是否健康。
我一直强调德鲁克的管理是关于“组织健康”的,不是关于“组织聪明”的。
对于大多数组织来说,特别是希望成为“百年老店”的公司来说,培养未来的领导者或接班人是管理要解决的首要问题。
组织是由人组成的,服务组织的个体寿命通常不会超过组织的寿命。一只蚂蚁的寿命可能只有几十天,但是蚂蚁作为一个种群已经存在了几十亿年。一个人很难在一个组织中服务一百年,但是组织可以,起码在理论上,永久存在下去。组织能否持续,取决于它是否有合格的接班人。
如何培养接班人?最佳的培养模式是什么?什么样的组织结构对培养接班人最有效?
德鲁克在《公司的概念》中给出了“联邦分权”的组织形式。
关于“联邦分权制”的利弊,我们明天继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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