孤独的旁观者的眼神
2018.06.24
文|王家骢
这里所说的旁观并非指袖手旁观,并非那种“事不关己高高挂起”的人,更不是指“吃瓜群众”。吃瓜群众并不孤独,因为有很多人在“陪看”,他们可以交头接耳,品头论足。
这里所说的旁观者是德鲁克定义的那种。旁观者不是演员,没有自己的故事或角色,虽然他也在舞台上。但是“他从不同的角度来看,并反复思考 - 他的思索,不是像镜子一般的反射,而是一种三棱似的折射。”他可以看到普通观众观察不到的事情。
折射镜将光分解成不同的颜色,构成光谱。旁观者可以将复杂的事情结构,让事物变得一目了然,清晰易懂。但是“吃瓜群众”只是为了看热闹,他们不会在乎“光谱”。
德鲁克称自己是旁观者。所有旁观者都是孤独的。
不知道摄影师是谁,于何时何地拍的这张照片。但是在德鲁克的所有照片中,我对这张照片情有独钟。最喜欢这一张。我曾经有一次看着这张照片默默的流泪。也许是惺惺相惜,同病相怜吧。
我不是心理学家,更不会看相算卦,但总觉得通过那双眼睛可以窥探到老人家的内心世界。
从这双眼睛中,我看到了一丝的无奈,有点点伤感,似乎还有一些疲惫。一个旁观者的孤军奋战,的确会消耗精气神。从照片中还可以看到德鲁克的担忧,担忧人们会误读他的思想,误解现代管理学。他担忧自己在管理学史上变成一个“nonperson”。德鲁克又是自信的。那坚定的下颚似乎在说“走着瞧”。早晚你们会明白我的忠告。
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估计是在八十年代后期或九十年代初,那个时候德鲁克已经是八十多岁的老人。八十年代后德鲁克已经明显表现出了他对美国大型企业的失望,并将自己的注意力转向非营利组织,如大型教会,女童子军和救世军(salvation army)。
德鲁克对人类与社会的思考是深刻的、超前的。他可以比他同时代的人早几十年看到未来。例如,德鲁克早在三十年代初就看到了希特勒的危险。有人问德鲁克,你最害怕的是什么?他回答说“I am afraid Hiteler”,(我最担心的是希特勒)要知道,那个时候希特勒刚刚输掉一场竞选。
1972年,纪念《公司的概念》出版25周年的再版序中,德鲁克预测了通用汽车的麻烦,而那个时候通用汽车的业务如日中天,红火的很。2009年6月2日,通用汽车申请了破产法保护。
1989年德鲁克出版的《新现实》(《The New Realities》)中预测前苏联的解体。两年之后,1991年12月,苏联正式解体。
1939年德鲁克提出了“经济人的终结”,并指出人类一定要从上帝救赎(salvation by God)、社会救赎(salvation by the society)回到“自我救赎”(salvation by self)。现在流行的一句话“养老不能靠政府”就是证明!
“先知”既是孤独的,又是无奈的,甚至他们对社会没有任何“冲击力”(impact)。德鲁克曾经不无感叹的说,“先知”没有任何的冲击力,因为与其同时代的人无法理解他,而后人又不知道他。
德鲁克似乎从玛丽·福丽特(Mary Parker Follett)的命运中看到了自己的命运。他担心自己会像福丽特那样,变成在管理史上的“Nonperson”。
在《管理学的先知》介绍中德鲁克说,1933年之前“福利特曾经是管理学天空中最耀眼的明星,……她抚弄过现在弹奏的‘管理学交响曲’的每一根琴弦。……她是管理学的先知。”但是十年之后在美国,福丽特已经变成“nonperson”
为什么福丽特,曾经的“管理学天空中最耀眼的明星”却变成了“nonperson”?
究其根本,这就要回到“管理到底是什么”这个问题上来。
德鲁克说好的问题比答案更重要。“管理是什么?”不是一个好问题,甚至导致对管理误解的问题。
正确的问题应该是“管理是关于什么的?”(what is management about?) 不应该是“管理是什么?”(what is management?)
在过去几十年中,德鲁克试图转变人们对管理的认知,但是做这件事“犹如力挽狂澜,格外艰辛”(见《旁观者》新版序)。德鲁克的努力已经开始见效。他说:“现在,时代的潮流终于转到我这个方向了。”(同上)
管理到底是关于什么的?我们明天再继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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